Verna

你就像我年少时偷吻到的露珠。此后山长水远,仆仆来赴。既做我的眼泪也做我的湖。

【曦澄/二十四节气】霜降,沾衣雨

ヾ(^▽^*)))

春山久:

笔端无余愁:


二十四节气之十八——霜降


友情出镜:红枣山药羹


脑洞立贴见于此


前文请戳头像或看归档 #曦澄二十四节气#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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静室内,一白一黑两个身影,白衣者端坐案前,不时提笔批注一二,肩背笔直脖颈微曲,愈发显得黑衣者懒懒散散坐无坐相。


这时恰有弟子敲门,禀道云梦有信,蓝忘机便搁了笔命人进来,顺便拍了一下魏无羡腰背让他坐好。夷陵老祖自然不是什么善茬,又顺势哼哼唧唧地开始吃自家蓝二哥哥豆腐。弟子忙不迭冲进室内,半闭着眼奉上书信,又风一般冲出静室。


云梦来信并非奇事,都是两家间的公事来往,蓝忘机耳尖微红,手上还是利落地拆信展阅。谁知一看便被那龙飞凤舞的行草慑住——不是往日信件那般由门客执笔,而是江澄张牙舞爪的亲笔。蓝忘机一时只觉头大,宗主亲笔书简只怕是有什么急事,然而自己勉强辨认出姑苏蓝氏等字样,便再看不出其他。拉过正在作乱的魏无羡相询,谁知魏无羡捧着书信眼睛先是一亮:“哇江澄亲笔啊,字怎么乱成这样?”后来便苦了一张脸,“这写了个什么啊?我都看不懂。”蓝忘机一时沉默,内心喟然一叹,振衣起身,打算找叔父一谈。


谁知一开门,便对上一张与自己相差无几的脸庞,忙垂了手:“兄长。”


自寒露从云梦回来之后,蓝曦臣状态便好转许多,虽懒怠事务,但至少会出门往后山习字练剑、翻书听泉,蓝忘机闻此也是开怀几分。如今蓝曦臣突来静室造访,更是多月来第一遭。正想说些什么,却见蓝曦臣目光已移至自己手上,歪头略好奇:“这是……”蓝忘机略带懊恼,也不知是懊恼自己看不懂还是懊恼麻烦了兄长,手指下意识一紧,才把书信递给蓝曦臣:“云梦的书函。”蓝曦臣伸手接过,抬眼看了看弟弟神色:“有何为难之处么?”蓝忘机收回手,轻咳一声,不语。


蓝曦臣快速扫了一遍,抬头就对上弟弟三分关切三分好奇三分失落一分冷漠的神情,心里颇觉有趣,把信件折好收进袖筒,对弟弟说道:“没什么,江宗主说谢过那篓蟹而已。我修书一封答他便是。”说着便往里走,扬衣坐到蓝忘机方才的位置,取了张素笺,提了笔蘸了墨便开始回信,不时抬头回答自家弟弟诸如“兄长你竟能辨识清楚”等略带挫败震惊的问题。


蓝曦臣回信极快,末了落款之时却思量片刻,搁笔抬头看了蓝忘机一眼,有意无意瞥过魏婴,温言嘱道:“忘机,不可荒废书业。”此言一出,睽违多月的宗主威严呼啸漫顶,二人心下既慌又喜。蓝忘机低低应了声是,便垂手而立。蓝曦臣不再多言,转了话题询问几句族中要务,便拿着回信施然离开。


 


再说云梦这边,重阳那日金凌一大早就从兰陵过来跟江澄问安,一进门就碰巧遇上江澄正在嘱咐门中事宜。江澄积威甚重,金凌进了门也不敢喘大气,行了一礼便悄步走到江澄身边,支起一只耳朵听着江澄说话。江澄本也有意让他学着处理宗主事务,便也不避他,反而把声音提高了几分。金凌也机灵,细细地听着,江澄与那人说了许多,后来便提及昨日送蟹一事,请示是否需要拟一封谢帖送过去。江澄正想大手一挥叫他去办,却不想金凌突然插嘴:“舅舅何不亲自回信,反正都是一宗之主,也不是失了身份啊。”江澄闻言皱皱眉,不置可否,把这件事略过,继续嘱咐着。金凌见舅舅不理他,便知道自己又犯了傻,扁了扁嘴不说话了。临近议事结束,江澄横了金凌一眼:“你去演武场等我。”金凌耷拉了一张俊脸,行了礼便退下。属下见状也拱手告退,谁知江澄却把人叫住,取了张笺纸,一张谢帖挥手即就,命人送去姑苏。


姑苏的回信快得出乎意料,江澄算算时间,恐怕是对方收到信片刻都没有耽搁便写了回信。展纸时,江澄不由眼睛一亮,满纸清隽秀雅。看一眼落款,微微哼了一声,算是满意。想来信里无非说的就是什么聊表寸心不用客气,江澄也懒得细看,顺手收了起来。


 


转眼便是霜降时节,古书上说“气肃而凝露结为霜”,江澄倒没觉得怎么个露结为霜,只觉得这些日子忙里忙外,是时候修生养息了。人说秋收冬藏,如今虽是深秋,但寒意渐浓,愈发叫人不愿动弹。奈何江澄勤勉,日日晨起往演武场巡视不怠。今日霜降,弟子操练已毕,便闲了下来,本想去后厨看看那块菜地,但是似乎也轮不到自己操心。心里想着,脚下便拐了个弯往书房走,不知怎么,就忽然想起那日蓝曦臣来云梦送蟹——


真是可惜,没有看到泽芜君择叶的模样啊。


等等,我想着蓝涣干嘛?!


江宗主甩甩脑袋,阻止了自己继续胡思乱想。回房坐到书案前,略略收拾了案头文书,却不意看见一颇陌生字迹,温润清隽,秀劲合度,观之赏心悦目,如嗅幽兰。


蓝涣?


蓝涣。


落款“蓝涣曦臣顿首”那里明明白白写着。


真是想什么来什么。


江澄忍不住从头到尾把信笺看了一遍,意外发现书中并无半句客套,反而是殷殷情意。说多年来未尝一品蟹珍,得品晚吟手艺,实为殊荣。又说盛情无以为报,惟愿晚吟得闲时往姑苏一游,涣必当尽地主之谊云云。江澄把纸折起来压好,心下不由一哂:蓝涣带路?姑苏我玩得比他都熟好吗。然而步子却不由迈了出去,向人嘱咐两句,便往姑苏去。


 


霜降时节,正是姑苏多雨时候,江枫渔火,霜满红叶。


方一入姑苏地界,便觉水气湿润,果然不多时便有雨点打落下来。这雨说大不大,砸在人身上却隐隐作痛阵阵生寒,忙按低剑柄,降在彩衣镇上,寻了屋檐避雨。


大雨如注,江澄也不觉扫兴,干脆背了手在檐下听雨。


姑苏这个地方,连名字都倍觉诗意,念起来牵风引月,萦了千古风流。秋雨比起春霖,少了几分缠绵不舍,多了几分灵婉矫脱。豆大雨滴挟风带寒砸落下来,在青石上凿出道道刻痕,随着清脆声响,似乎想叩问出一个答案:几经春秋?几经人物?青石间疏缝与雨水相振,回响悠长,似是回答,又像是反问:从何处来?往何处去?


十三载风雨,无来处,无归处。莲花坞,岂是留恋处?


终究天地孑然,草木稀孤。


忽有一个声音打破了韵节,然而如振珮环,倒也与雨声相映成趣:


“江宗主。”


江澄收了心神,抬眼望去。那人白衣翩然,执伞玉立,顿时黯了满城风流雨色。


正是蓝曦臣。


蓝曦臣未见讶色,反而是见江澄遥遥施礼后,眼底笑意愈发浓厚。


江澄看着人缓步下桥,衣带当风金相玉振,突然明白过来玉树临风这词,究竟是造得何等高妙,再说什么都难以描绘一二。


当那人走到自己面前时,周身空气瞬间被融融暖意熏透,被熨得服帖平整,这人似乎生来就带着这股力量。


然而江澄的心却是例外。


蓝曦臣笑着,侧头微微躬身,问他:“江宗主,可有闲暇陪我一游?”


江澄略一点头,抬手掐了个避水诀便往雨里走,却不意被人拉住。蓝曦臣笑意清浅,说:“曦臣的伞,也是够大的。”江澄看了看自己被拉着的手肘,正觉得有些别扭,却又被那个自称打着了,睁大了眼:“你自称什么?”蓝曦臣略无辜地看他:“晚吟不肯称涣表字,涣只好自称了。”江澄只觉得脑仁发疼,一来为晚吟这个见鬼的称呼,落笔纸上倒也罢了,被这个人唤出来偏生带了些别样味道。二来蓝涣他是不是惦记着上次自己直呼其名心有不甘啊。三来最近云深开始有肉吃了么,几天不见人就变得这么活泼?忍不住挑了眉看他:“蓝曦臣。”言下之意是如你所愿你快放手,然而蓝曦臣却似乎理解成江澄默许了这个称呼,笑弯了眉眼,松了手前踏一步,与江澄并肩。


两人一路共伞走着,江澄谈不上有多好脸色,显然是有些不自在,蓝曦臣却似乎浑不在意,一边带着他七弯八绕,一边絮絮地讲着沿途风物。


彩衣镇河道纵横,大多房子都临水而立。不时有小船摇过,叫卖着各种点心,往岸上吆喝一声,便见屋里的女眷探出头来,颇伶俐比划着与舟子说好价钱,拿了篮子装好铜板,便拿根绳子拴着放下去。舟子把铜板倒出来点了点,颇无奈摇摇头,把一碗黄白相间的东西放了进去,欸乃一声,摇桨而去。


江澄看着亲切,不禁驻了足。蓝曦臣也随人停住,温声问道:“怎么了?”江澄正想摇头,然而最终却是抬手指了指那个篮子,“你们平时就是这样买卖的?”蓝曦臣摇摇头:“也不算是,临街也有商铺店面,但到了夏末,采莲归来之时便可沿水叫卖,以一篮一绳为系,倒也别开生趣。”


“那一碗是什么?”


“闻味道,似乎是红枣山药羹。”


江澄颇狐疑地看他一眼,蓝曦臣浑然不觉,偏过头问他:“晚吟想吃么?”


风雨忽然大了些,凉飕飕地往衣领里钻。蓝曦臣不露痕迹地把伞往江澄那边倾了倾。江澄抬头看看天色,却只看见六十四根伞骨,视线滑下来时,却又被一节骨肉匀停的皓腕黏住目光。慌忙垂了眼帘扯扯嘴角,抹一把脖子上的水,问他:


“辣么?”


“不辣……”语气微微有些失落。


“甜么?”


“甜。”


“想。”江澄恍了会神,应得鬼使神差。


当江澄被蓝曦臣穿过了九桥十八巷昏头转向地领进一家药材铺时,江澄揉着眉心,终于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人家地盘。


老板与蓝曦臣颇为熟稔,见两人进门先是热络地喊了一声蓝宗主,又对着江澄微笑致意。蓝曦臣回了一礼,笑得温和:“宋老板,请帮我包一些陈皮、红枣、桂圆、枸杞,无需太多。”宋老板应了一声便往柜台后走,手上边收拾边与蓝曦臣寒暄:“蓝宗主好久不见啊,前段时间一回来就说闭关,如今出关是好些了吗?”江澄猛然省起,蓝曦臣上次来云梦似是有心病未愈,今日见人气色尚好,言语间也不见颓意,便忘了此事,这时闻得老板提起才不由关注起蓝曦臣神色。蓝曦臣表情倒不曾起太大波澜,反而敛了眉目,低低笑道:“有劳关心,经已好了许多。”而江澄只觉那笑意薄得很,一敲便碎。老板手脚麻利,说话间便把几包药材扎好递过。蓝曦臣付了银钱,江澄先他一步取了伞,在门外等他。谁知蓝曦臣刚走到门口,似是想起什么,略抱歉地看了江澄一眼,回头问道:“老板,今天可有鲜山药卖?”“有有有,刚到的铁棍山药。”老板忙搓着手跑到一个角落里,取了几根还沾着泥的细长山药捧到人面前,“府上是要做红枣山药羹吧?来得正是时候,您看看,这大眼长刺,还带有紫斑,新鲜得很。”蓝曦臣拿起来细细察看,抬眼问道:“老板,我可以切开来看看吗?”老板忙不迭点头,暗赞原来是个行家,转身正想去取刀,没想到蓝曦臣直接并指为剑,凝了一道剑气干脆利落削落一段。只见切面细腻,色如瓷白,质如瓷坚。这时蓝曦臣捡起断截,要老板称了斤两,便与江澄离去。


江澄看得啧啧称奇,素不知这仙门宗主竟也有这般分辨本事,抱着那几包药材走两步便忍不住往蓝曦臣手上山药一瞥,一瞥之后又目光又马上缩回来,生怕被人瞧出端倪。蓝曦臣见他动作只觉有趣,轻咳一声:“让晚吟见笑了,我也并非四肢不勤,五谷不分之人。”江澄嗯了一声摸摸鼻子,盯着青石地面不再答话,埋头跟着蓝曦臣走。


雨还在滴滴答答下着,蓝曦臣便由着他,一手提了捆山药,一手撑了伞,静静走着。原本江澄是要撑伞的,奈何蓝曦臣终究是高出他些许,便也不再坚持。


两人一路无言,唯余点点雨声敲打伞上,难得安稳。


突然蓝曦臣步子一顿,侧耳细听了一会儿,问道:“晚吟可曾听见什么声响?”江澄细细凝神,果然听到细微的唧唧叫声,辨了方位,抬手指了指桥脚:“那边。”


两人过去一看,双双咦了一声。原来是一只刚刚足月的小奶狗,怕是乱跑出来迷了路,这时正躲在角落瑟瑟发抖,闻得有声响,便抬起头扑闪着眼睛四处张望,又哼唧一声趴了下去。江澄看得心生怜爱,三两下脱了外袍,蹲下身替它擦干身上雨水,包好抱在怀里,低头逗弄着。蓝曦臣替一人一狗打着伞,偏着头笑得温柔。江澄揉了一下小狗脑袋,疑惑道:“怎么会走失在这里?”蓝曦臣沉吟一会儿:“怕是附近人家丢了的,晚吟若不介意,不如去问问?”江澄嗯了一声,眉弓也上扬了几分:“正有此意。”


雨势未收,二人沿路问去,竟一无所获。只剩路尾的最后一家,两人抬头看了看,竟是一家酒店,然而匾额破落大门禁闭。两人对视一眼,江澄上前叩门,好半天都不见回应,回头看了蓝曦臣一眼,蓝曦臣摇摇头,示意自己也不甚清楚。江澄稍等了一会儿,依旧无人应门,低叹一声,便只好转身离开,另做打算。刚迈开步子,便听得身后吱呀一声,一个少女从门缝里探出脸来,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打量着他们两个,目光移到江澄身后时颇惊奇,道:“蓝宗主?你出关了?两位……是来……有什么事么?”江澄躬身一礼,说明来意:“打扰姑娘了,只是我二人在路上遇到这只小狗,怕是不慎走失,不知道是不是你家的?”那少女看了看江澄怀里,歪了头想了想,似是苦苦思索,然而并没有想出什么个所以然来。眨眨眼,把门拉开,有些抱歉地笑道:“两位先进来吧,我得去数数看。”说着便走进屋里。两人心下好笑,但也无可奈何,便也进屋坐下。


这果然是家酒店,窗明几净,一看便是经常打扫。二人挑了张桌子坐下,却也颇觉奇怪。


“这铺面整洁,看来也是精心打理,怎么不开门迎客?”江澄提了提茶壶,也是空空如也。蓝曦臣放下那捆山药,看了正在玩着茶杯的江澄一眼,扬了扬眉:“等会儿一问便知。”


片刻之后那少女回转大厅,略感激地向江澄行了一礼:“多谢这位……公子,正是我家的一条小狗,今日一时不备让它跑了出去,给两位添麻烦了。”江澄摆摆手,有些不舍地蹭蹭小狗脑袋,但还是把包得严严实实的小狗递还给少女。少女接过道了谢:“两位稍坐,待我奉茶。”


不多时少女便捧了一个托盘来,盘上杯壶四平八稳。蓝曦臣看着她娴熟动作,心下生奇,问道:“我看姑娘并非无心经营之人,为何日间也大门禁闭,不事来客?”少女叹了口气:“宗主有所不知,小店生意原本也还可以,然而地处偏僻,始终与路口那家差一截。前几月小店的厨子请辞回家,我勉力支持数月,终究是逐渐凋零。这几天……不得不闭门谢客……”江澄奇怪,“你做的菜莫非……”少女面有愧色:“确实技不如人。”蓝曦臣饮了口茶,岔开了话题:“姑娘,可否借厨房一用?”那少女觉得奇怪,却不敢多言,点点头,帮人提了山药药材,把两人领到后厨道:“蓝宗主,厨房里的东西你随便用。”蓝曦臣拿起一个红薯,笑得温柔,“姑娘,我还要向你买这个红薯。”少女被这个笑容砸得晕头转向,哦了一声就忙不迭地往外跑。


江澄抱臂倚门,端的是一副看戏的样子。蓝曦臣瞥他一眼,也由他去,自己高挽了袖子忙活起来。


江澄本以为蓝曦臣问自己想不想吃是打算带自己走街串巷去买。然而一路下来,却是要现做的模样,如今见人转眼间已把一应药材泡好,实实在在是要自己动手的架势,不可置信又有些欣喜,又不禁转了念头,只怕这人是为了偿自己那顿蟹宴才这般。内心方燃起的些微激动转瞬就被压了下去,淡淡开了口:“蓝曦臣,你不必如此。”蓝曦臣闻言微皱眉,心思转得极快:“不是,晚吟不是想吃么?”说罢洗净了山药擦干手上水,便准备开始削皮。谁知第一刀还没下去,就被人抓住了腕子。江澄目光凌厉,喝道:“你手不想要了?”找到醋埕,往人手里倒了些,又转身找了块布抛给他,“醋涂手,把手包起来削,否则痒死你。”蓝曦臣恍然,笑道:“还是晚吟细心。”江澄摆摆手不理他,转身就出了厨房闲逛。


蓝曦臣动作利落,转眼便把那捆山药还有那只红薯去了皮,滚切了块,连着枸杞红枣一起丢进锅里加了水慢慢炖。羹食讲究火候,每一口细腻悠长都仗着时间慢慢铺就,蓝曦臣以武火煮熟了山药,扒拉了一下柴枝,收了文火慢炖,便走了出去。


本以为江澄出去是到前厅与店主叙话,没想到刚跨出门,就看见江澄坐在门边,百无聊赖凝着剑气劈柴玩。忽然见他出得门来,整个人颤了一颤,正劈着的那块木头顿时骨碌一声摔了下来。江澄轻咳一声:“好了?”蓝曦臣摇摇头:“还没,先去前厅坐坐吧。”


那少女在前厅忙活着,擦桌擦椅,扫地除尘,见两人来,不禁停了手上动作。蓝曦臣开口问她:“姑娘,贵店之前的招牌是什么?”少女愣了一下,似是不解这问题从何而来,但还是答道:“红枣山药羹。”江澄闻言不由挑眉,若有所思地瞥了蓝曦臣一眼。蓝曦臣也只是笑:“可否借纸笔一用?”少女指了指柜台,依旧是茫然神色:“哦……在那边……蓝宗主自便就好。”


蓝曦臣在柜台后不知写什么写了许久,直到少女吸吸鼻子,疑道:“哎?是什么这么香?”他才放下笔,略有愧色:“是厨房炖的羹。”说罢匆匆转去后厨,江澄见状也懒得跟去,招呼那姑娘坐下,给人倒了杯茶,说:“我们等着就是。”


不多时蓝曦臣果然托了三碗东西出来,那少女眼睛一亮,拍手呼道:“是红枣山药羹!”蓝曦臣点点头,“来尝尝?”江澄从未见过如此平易近人的蓝曦臣,是说蓝家人印象里总是仙风道骨不染纤尘,肯进厨房都极为难得,更别说托着碗勺走动。捏了捏眉心,低头尝了一口,不由惊奇——山药虽未煮烂,但口感细腻,又面又粉。红枣枸杞味道清甜,还有隐隐勾起的陈皮香气,甜而不腻,叫人食指大动。那少女极为惊喜:“这……”蓝曦臣看出她所想,也笑了笑:“比起常见的山药羹,我放了陈皮与蜂蜜,所以味道也会不同些。”那少女恍然点头,也懒得多说什么,干脆埋头吃了起来。江澄向来对甜食无甚想法,如今却也是一碗甜羹很快见底。蓝曦臣似乎极其开心,笑吟吟地问他:“够不够?”江澄忙摇头摆手,示意已饱,实在吃不下了。


三人吃完之时,雨也淅淅沥沥停了,两人也不便再打扰。少女忙拦下打算收拾碗筷的泽芜君,擦干净桌子把二人送到门口,一脸欲言又止。


蓝曦臣笑容不改,指了指柜台道:“我把那羹的谱子写下来了,你不妨试试看。记得蜂蜜经不得热,要晚些再放进去。”少女大喜过望,连连称谢。蓝曦臣笑着摆摆手,拿了伞,便同江澄离开。


碧空如洗,江澄刚刚吃出一身暖意,心情也好了许多,不由挑眉调侃:


“泽芜君真是好手段,什么时候也给我写一张?”


蓝曦臣摇摇头:“不可写与晚吟。”


江澄错愕:“为何?你该不会怕我偷学了你的手艺去吧?”


蓝曦臣一脸惘然:


“要是晚吟会做了,那谁来吃我做的呢?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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